◇游义平
国庆放假前一天,我去学校接孩子。涌动的人头,上上下下地闪动着,找一个人,就如大海捞针。
正在我左右张望时,儿子像一阵风似的,跳到我的面前,大喊一声:“放假啰!”
在回家的路上,儿子闭口不说作业的事情,只是开始安排。第一天,好好地睡上一觉;第二天,去爷爷家;第三天,去石林玩;第四天,去县城里的电影院;第五天,去大爸家,与大姐聚一聚;第六天,在家休息;第七天,向学校出发。儿子一边闭着眼睛,一边大声地向我安排,高兴得在车里蹦了起来,头差点撞到车顶。
我倒是想起,刚才去接孩子放学时所见到的那一幕: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下面,掩藏着的是一张张花儿一般笑容的脸,那是一张张豁然开朗的脸,那是一张张舍我其谁的脸。被禁锢在校园太久的孩子们,早就渴望着,能被自己支配,能纵横飞舞的天地。
看着儿子那像脱缰的野马的样子,我却在心里嘀咕起来。这个七天假期,我们也已经被安排。第一天,是大学同学结婚喜庆的日子。第二天,陪同儿子回老家,看看在农村生活的父亲;第三天,爱人家什么婶的孩子满二十,要宴请亲朋好友;第四天,妻子的同事和我的同事,都是在这一天举办儿子的婚宴;第五天,是我的一个舅舅满十酒,怎么都得去的;第六天,一个朋友母亲过生日;第七天,什么都不能安排,因为这一天要送儿子去学校。
国庆节的第二天,我推掉了钓鱼的安排,和儿子一块回到农村老家。父亲是一直呆在农村,把那几份薄地做得有声有色,庄稼活在村子里,可是算得顶呱呱的。
父亲正在地里给红薯翻藤除草。我看着黑黑瘦瘦的父亲,有些心酸:“爸爸,在您的眼中,国庆节是什么样的呢?”
父亲头也没有抬,只淡淡地说:“呵呵,不管什么节,我最开心的就是你们都能回来,大家聚在一起,这才是节日。”
听到这里,我眼里不禁流出了泪。一年都在外忙乎,确实只有长假才回老家,与父亲聚在一起,却常常是吃了饭就回城了。那天,我刻意与儿子商量,在老家住一晚。
国庆是举国欢庆的节日,在每一个人的心里,在每一代人的心中,都有值得纪念和庆祝的。
《转自重庆日报农村版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