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割漆人——杜天寿
您的位置:武隆网 > 社会民生 > 正文   |   2019-01-14   阅读量:

杜天寿演示割漆。

加工漆所用的工具。

达人的工作服。

  本网记者 湛伟

  “杜师傅有空没,来我家里漆一个大料和一些小家具呀。”

  “不好意思,这两天家里有事走不开,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。”

  “那就说定了哟。”

  今年65岁的杜天寿,家住双河镇团兴村。近日,记者来到杜天寿家中时,这位花甲老人正在电话拒绝一位乡邻让他过去刷漆的工作。老人拿着电话的手长满老茧,黝黑且疤痕累累。

  “这些都是割漆造成的,刚开始技术不娴熟,又过敏才弄成这样的。”杜天寿说,传统割漆是直接从漆树上采割乳白色胶状液体。可漆树有毒,浆液沾染到皮肤就会红肿,奇痒难忍,他的这双手就在这样的“锤炼”中,才变成现在这样的。

  在过去,生漆和加工漆都有很好的经济效益,为了养家糊口,即使漆树有毒,杜天寿还是从父亲那里学了这门手艺。

  为生计 子承父业

  “我父亲十几岁就学割漆了。”杜天寿告诉记者,父亲那辈的割漆人,村里有10多个,为了能割到更多的漆,他们几乎都是早出晚归,往返于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路途中。

  “从五月起,至八月为最佳,这个时段割下来的漆品质最佳。”杜天寿说,一个割漆季节,大约能割60斤,以当时每斤5元至6元的价格,能收入300多元。这对于当时一学年只需要1.8元学费的年代而言,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,“父亲割漆赚的钱是我们整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。”

  杜天寿16岁那年,为了帮家里减轻经济负担,从父亲那里学了这门手艺。

  “割漆不仅辛苦还很费力,当时我不怎么想学。”杜天寿说,刚开始割漆,手脚乃至全身都出现了过敏症状,奇痒难忍,手上有的地方还溃烂了。

  “吃这口饭,出现这种事情很正常,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父亲告诉杜天寿,用韭菜和盐水混合后在溃烂的地方涂擦,有很好的解毒效果。

  就这样过敏就搽抹浸泡的盐水药,反反复复。两年后,杜天寿逐渐适应,过敏症状慢慢消失。杜天寿也从刚开始的抗拒逐渐喜欢上这门手艺,并且一割就是49年。

  学熬漆 弥补短板

  “割漆看似简单,其实复杂得很,最重要的是要做到‘7天轮转’。”杜天寿告诉记者,割漆要做清路、绑道子、刨皮、勾水这几个工序。“勾水”放出水分7天后,还要再去割,这时漆树才会出现漆液。

  当天,杜天寿带着记者来到一棵漆树前,演示了一遍操作工序。

  “开的口子最厚不能超过10mm,不然漆质量不好。”杜天寿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要领,好的漆可以存放50年,掺了水分的漆,存放半年就会坏。

  “好的生漆固然是好,但和加工的漆比较,还是有不少的差距。”杜天寿介绍,生漆具有耐腐、耐磨、耐酸、耐溶剂、耐 热、隔水、绝缘性好、富有光泽等特性,但制作工艺繁琐,耗时长。

  一斤生漆可以卖5、6元,加工后则可以卖到20元,但因为父亲不会熬漆和加工,如果婚丧嫁娶需要用加工后的漆的话,父亲就不能无力了。

  “我要去找师傅学熬漆,弥补这么多年来的技术‘短板’。”不甘心的杜天寿只身来到丰都县包鸾镇“拜师学艺”,经过半天的学习后,他牢记下了操作技巧,回到家后,便开始了自己的摸索历程。

  “熬制十几斤的漆只需要25分钟,不能多也不能少;猪肝色、板栗色的漆都需要加入合适比例的桐油,多则不干,少则不发亮、不出色……”经过几年的摸索、钻研,杜天寿熬漆的技术越来越成熟。同等条件下,别人一斤生漆只能熬制6两加工漆,而他却能熬制出7两。

  如今,杜天寿一年割的生漆和熬制的加工漆虽然只有100多斤,但是收入却能达到4万多元。

  陷困境 难以传承

  有着49年割漆经验的杜天寿,已经成为当地甚至周边区县都知晓的老“漆匠”,会割漆、会熬制还能漆家具、漆大料,名声在当地可谓是家喻户晓。

  杜天寿的技艺高超,以前有不少人前来拜师学习。1980年,杜天寿收了第一个徒弟,后面陆陆续续又收了几个,但如今基本上都放弃这门手艺了。杜天寿告诉记者,他最年轻的徒弟如今也有50岁了,但这些人如今都已经没有从事这份工作了。“不确定52岁的杜明还在做这个工作没。”杜天寿甚是惋惜。

  “你们猜猜这个装漆的小桶,需要割多少棵树才能装满?”采访当日,杜天寿拿出了他割漆所用的小筒子,这个筒子能装三斤的液体,杜天寿却需要找到80棵漆树,开上600至700个口子才能装满。“数目虽然大, 但年轻的时候,脚步快、手法稳,要不了多久就能装满。”杜天寿叹息道,可如今年纪大了,没有矫健的步伐了。割漆这份工作又苦又累,收入不算高,还经常“中毒”,如今又有工业涂料和油漆的冲击,这门传统技艺已经逐渐销声匿迹。

  “如果有人来找我学习,我定将倾囊相授。”离别时,杜天寿的一句话,始终在我耳边回荡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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